【自汉化】卡笛——妄想情人（笛捷尔篇）-茜さす

原作者：かの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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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路篇点我，还有一段“友好交流”的Side KD，丢群里了。

阅读顺序是卡路篇→笛子篇→Side K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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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从希绪弗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开始的。

“笛捷尔，我们已经许久没有一起吃过午餐了，不如今天……？”

妄想情人 ― SIDE D ―

宣告午休的钟声被敲响的同时，办公室的门也应声被推开。我与希绪弗斯，不期而遇。

既然是希绪弗斯的邀请，我自无理由推辞，欣然应允。

希绪弗斯近来很是忙碌。我知道他目前正呆在教皇宫隔壁的办公室里，跟我一样协助着教皇的工作，但我们几乎照不到面。已经有好几天不曾共进午餐了啊……再加上最近卡路狄亚的身体状况一直持续良好，我也不用为夜间的紧急任务时刻紧绷心弦。所以我权当是稍微歇口气，道别了堆满文件的办公室。

“和希绪弗斯一同吃饭，确实是久违了呢。”

“是啊。距离上一次与笛捷尔你单独小聚，已经是多久前的事了？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倒也没……”

“……你有在好好吃饭吗？笛捷尔你啊，一旦集中起精神来，就废寝忘食的。”

说着说着，希绪弗斯自己也不禁失笑。

在一旦全身心投入工作就会忘记吃饭这件事上，希绪弗斯与我可谓五十步笑百步……所以我也没有点破，只是回答他：“去希绪弗斯喜欢的地方就好。”

我眺望着圣域外久未欣赏过的景色，与希绪弗斯结伴行走在通往村子小西餐馆的小径上。途中，每当与普通村民擦肩而过时，向他们轻轻点头问候，大家便会面带笑容、友善地为我们礼让出前路。

如此宁静祥和的光景，令人难以想象圣战即将降临。

穿过在圣域附近一带小有名气的小西餐馆的大门，便发现吧台席已经坐满了客人。无奈之下我和希绪弗斯只好退而求其次，被侍应生领到桌椅席落座。

这张位于餐馆僻静角落的桌椅席被类似竹帘的屏风隔开，希绪弗斯坐到了其中一侧的椅子上，对于他这么个大男人来说，这个位子的空间似有些狭小。

“要两份午餐。还有饮用水，谢谢。”

侍应生过来点单，希绪弗斯点了两人份的午餐，我则接过侍应生递上的湿毛巾迅速擦了擦双手。为了消解气候的炎热，湿毛巾散发着阵阵冰凉，令人顿觉沁爽。我看向希绪弗斯，他的表情也因为湿毛巾的凉意而舒缓了下来。

“笛捷尔，太久没有跟你这样面对面了，我都不知道话该从哪里说起好了。可以的话，我们都先把工作的事暂时搁一搁吧。”

希绪弗斯的语气并不像办公时那么严肃，而是口吻轻松地先给我打好了预防针。也确实，好不容易出来喘口气，如果不事先“约法三章”，难得的午休肯定会因为工作的话题而泡汤。

凉水先于午餐被送上了餐桌，我含了一口在嘴里润了润口腔。许是因为我是操纵冰的圣斗士，这一特性让我比其他圣斗士更惧怕暑气。而今的气候虽然还只能称作早春，但渐渐滑过喉咙的液体驱散了闷热沁人心脾。除了执行圣域的任务，其他的时间都尽可能避免使用小宇宙的我，长舒了一口气。

在我放松精神的期间，希绪弗斯好像心有踌躇，显得略微局促不安。过了片刻，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转正身体面向我。

“笛捷尔，我知道在这种地方向你打听私人的事情不合适……但如果你知情的话，有件事希望你可以帮我把把脉……”

“希绪弗斯，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一反常态地闪烁其词？我可不是那种会将别人的烦恼拿去乱嚼舌根的人哦？”

依然在纠结要不要向我开口的希绪弗斯，慢动作般地将倒在杯中的凉水送入口中。

趁着这段空白的时间，我开始在脑海中挑选出一些可能会被希绪弗斯问到的话题。

前些日子，教皇在观星会议上咏读了星谕，称预示圣战降临的凶兆已现……是因为这件事吗？还是说，是关于女神大人的事呢？

该不会是卡路狄亚的身体状况出什么差池了吧？

虽然思绪飘散到了这里，但我转念回想起今早在前往教皇宫之前所瞥到的那头在广场上游手好闲地左摇右摆、明晃晃到实在可憎程度的绀色卷发后……瞬间就把这一可能性彻底扼杀在了摇篮里。

那到底是……？

眼下，我大脑能打捞起来的，差不多只有这些了。记忆的海洋中，并没有浮现出哪件忧心事能严重到谈之色变的地步。

“笛捷尔。”

“嗯。”

“是关于卡路狄亚的……”

“……那个男人，究竟又干什么蠢事了？”

被我神情认真地这么一问，希绪弗斯一边瞪大了双眼，紧绷的表情也不由软化，漾起了笑意。

这样啊，那家伙什么坏事都没做啊……

分明事情与我无关，但不知为何我却像胸口卸下了一块大石头……我慌忙否定了产生这种想法的自己。

“我想问的，不是关于天蝎座卡路狄亚的事……而是更加，私人性质的话题……”

“……私人？”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怎么回应才好，只好复述了一遍他的话。

卡路狄亚的私生活，当然是跟我一丝一缕的关系都没有。我只不过是出于，自身对那个男人的类似责任感和使命感，以及身边人莫名投来的期待感，在这些因素的发酵之下，指导卡路狄亚生活的重担就交付到了我的肩上。所以面对希绪弗斯的话，我当然不能无动于衷，仅此而已。

虽然对卡路狄亚有点不厚道，但我还是被希绪弗斯勾起了兴趣。正当我打算进一步追问时，两个盛着炖菜料理的木制餐盘正好被端了上来。

虽然我们是踩着食客盈门的饭点来的，但上菜速度依旧有保障。很快被端上桌的汤盘里正腾腾冒着热气。

平常点餐时，我一般会避开需要耗时烹饪的料理，不过偶尔尝试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见希绪弗斯已经开始享用起炖菜来，我也取出勺子，舀入散发着月桂醇香的汤汁中。

「？」

突然，脑中似乎闪过了什么被我遗忘的东西，我抬头寻找。餐桌另一侧的希绪弗斯正将搭配炖菜的蒜香吐司送入口中。

…说起来，少了那样东西…

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自己正视线游移地寻找着红色的圆形果实，难以言喻的尴尬感泛起，我不禁小声咋舌。

……正常情况下，西餐馆是不会在桌子上准备苹果的。有这个需求的，唯有那只黄金蝎子而已……

大概是跟他走得比较近，早就司空见惯的缘故，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将“饭前先吃苹果”这种不合乎常理之事，当成了具有普遍性的行为……我受到了轻微的精神打击。

“你怎么了笛捷尔？别拘束快开动吧。圣斗士也好，整理文件也好，收集资料也好，可都是拼体力的活啊。”

“……啊，嗯。是呢。”

在希绪弗斯的催促下，我一边松弛下表情，一边喝了一口渗入浓浓鸡肉精华的汤汁。自舌尖扩散到整个口腔的美味令我嘴角上扬。没错，没必要连吃饭的时候都联想到卡路狄亚。

……不过一码归一码！对在意的事情就是忍不住会很好奇！

八卦的坏习惯，也在我的体内开始有了隐隐抬头的迹象。

于是，我自己又将本来好不容易暂时搁置下来的话题，引回了希绪弗斯那里。

“那么，言归正传，有关卡路狄亚的私人话题究竟是……？”

一阵沉默降临。

希绪弗斯一面回忆着遥远的往昔，一面继续撒着黑胡椒粉。（夹杂在回忆中的牢骚话也是一句接一句，希绪弗斯八成是将卡路狄亚视作一个不省心的弟弟了吧。）

…这、这展开…我可以理解成已经暴露了吗？不…还是说，他是在试探我？

为了不让希绪弗斯察觉出的我不自然，我的内心虽正波澜起伏，但表面上只顾一个劲儿地、用羹匙往返于盘子与自己的嘴之间。

话说回来，卡路狄亚那个不靠谱的！！尽管我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小心别被人识破我们的关系，结果还是……！用居高临下的视线、趾高气扬的他态度向我扬言“你才是，别泄密了哦”的你，竟然先败露了！

……哎，倒不如索性让希绪弗斯知道真相算了。我不认为自己的演技能足以将这件事一直隐瞒下去。

向希绪弗斯坦白，你口中卡路狄亚后背的抓痕，其实就是我造成的……不，等等。即便把真相和盘托出了又如何？会得到大家的祝福吗？不不不，大家的祝福之类的还是免了吧……

该怎么办才好呢？我的神情略微凝上了冰霜，我看向希绪弗斯，他似乎仍然沉浸在那些尘封已久的回忆之中，手依旧不停地挥撒着黑胡椒粉。

……唔。以希绪弗斯这个状态，在听到我坦白的瞬间，恐怕会震惊到飞去异次元旅行一大圈吧？

感受到了希绪弗斯那仿佛无法从邈远的异次元彼岸归来的小宇宙的我，将仍在纠结中的话语一一咽了回去。

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才合宜呢……

我从以前起，就很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

许是我平时就有汲取知识这一爱好的缘故吧，各色各样的台词自我的脑中依依浮现又逐一消失。然而，尽管压倒性的词汇量蜂拥而至，却没有出现任何一个符合眼下状况的正解。我越是想要组织出语言，难得的炖菜料理就越是食不知味。

于是，我机械性地把面包往嘴里塞，专注于先把料理吃完。就在这时——

“所以。我鼓起勇气，问了问卡路狄亚关于他交往对象的事……笛捷尔。”

“哈？”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思考之际，希绪弗斯的发言犹如投下了一颗炸弹。

嘴里的马铃薯别说滋味了，就连牙齿咬上去的咀嚼感都感觉不到了。

“难道不该了解一下吗笛捷尔？是，也许是我多管闲事了，但万一卡路狄亚落入了品行不端的女人的圈套，那我就必须得提醒他，让他多加注意才行啊。虽然卡路狄亚总是以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来伪装自己，可实际上，他的内心十分纤细敏感。”

那家伙，纤细敏感？

我承认，卡路狄亚确实也有心思细腻之处，但在床笫之事上举止傲慢的他于我亦不陌生。他明明既目中无人，又很神经质，处世相当自由不羁，却意味地会照顾到周围人的感受。这看似截然相反的两面，却都是卡路狄亚的真实姿态。

这也是卡路狄亚的人格魅力之一吧。

所以希绪弗斯才会担心卡路狄亚，怕他在那名“女性”身上投入过多感情最后遭遇伤害。

卡路狄亚本人大概会反驳这是多管闲事吧，不过关于希绪弗斯所提到的“性格恶劣的性伴侣”这一点，我倒是赞同，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卡路狄亚曾说过，他的交往对象，年龄正好和…笛捷尔，正好和你同龄。这话我只跟你私下讲…依据卡路狄亚的说法，对方似乎是个魔性的女人。她会摆出一副‘我没有那类意思’的表情，像朵高岭之花似的地走近他。只要卡路狄亚伸出手，对方便会出于善意的同情而接受他的邀请。可一旦停下追赶的脚步，对方好像又会像冰一般消失无影。‘我们之间，是不断追逐的关系’，这句话，卡路狄亚是笑着说的。”

“……”

我哑口无言。

那家伙居然在考虑这些有的没的，这是我预料之外的。那家伙在人前甚少会坦露的心声，我竟无意中窥探到了，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不过与此同时，和前者不一样的另一种感情也在我的胸口沸腾起来。

……有谁会出于同情或者善意，就和他人同床共枕的啊！

本来决定只在圣域内才使用的小宇宙，开始慢慢地溢出。伴随着咔嚓一声，杯中的水冻结成了冰块。

“他还幽怨地说，每次见到对方，都很难不被她魅惑住。”

“……”

或许是回想起了卡路狄亚当时的神情吧，希绪弗斯眼神温和地继续往下道：“虽然卡路狄亚是这么埋怨的，可我却持怀疑态度，光靠同情或者善意，真的可以缔结起如此深入的关系吗？虽然这完全是我个人的猜想……但也许，那名女性，只是没法坦率地用语言表达出自己的心意也未可知。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那名女性也能放下矜持勇敢地向前迈出一步的话，就可以和卡路狄亚相处得很融洽。毕竟主动追逐他人这种事，对卡路狄亚来说可是罕见到破天荒的啊。”

“……”

“嘛，两人若是能顺利地发展下去，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唯有一点，总让我放心不下。我在浴池所见的、卡路狄亚后背上的抓痕，那些伤口真的相当深。依我之见，卡路狄亚的心上人虽然不善言辞，但却是个颇有主见且独占欲强烈的女性。这一点我非常在意……笛捷尔？”

“…这、这样…啊……”

就算你寻求我的认同，我也很难附和你啊……因为制造那些抓痕的罪魁祸首，毫无疑问就是我啊，希绪弗斯。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管是反驳，抑或是赞成，都憋不出一句话来。一时语塞的我，只好窘迫地将已经品不出味道来的炖菜汤胡乱地喂进嘴里。

“卡路狄亚还开玩笑地说，如果真的惹怒了她，她可是个连黄金蝎子的性命都能夺走的冷酷无情的实力派。一旦听说对方是这样的女性，我的心果然还是悬到了半空啊……”

我一边在心中向抱着双臂、伤透了脑筋的希绪弗斯默念着抱歉，一边放下了汤匙。

“我想……卡路狄亚也不至于会愚蠢到那种地步的。他怎么可能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追逐一个身外人呢。假如抉择之时真的来临，我相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势如破竹地将毒针刺入对方要害的。”

“嗯，你说得没错，笛捷尔。在这一点上，我也对他很放心。”

我对说着这些话的自己深感厌恶。卡路狄亚喜欢我……这种话居然从自己的口中跑出来。要是搁在平时，就算嘴巴被撕裂我也绝对咬紧牙关不会松口。

要究其原因的话，我和卡路狄亚的关系，是既没有开端也没有结束、模棱两可的关系。

我将不知不觉间喝空的汤皿放回托盘里，然后伸手去拿玻璃杯，杯中已经从水壶重新注入了凉水。不知何时凝结而成的冰块与杯壁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